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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行员康庭梓,原本是1971年9月13日坠毁在蒙古温都尔汗的256号三叉戟上的副驾驶,幸运的是,9月13日他并没有登上256号飞机……
以下内容引自原256号三叉戟副驾驶康庭梓所著《真相:专机副驾驶亲历“九一三”》,该书真实还原了“256号专机”的全部活动过程。
我(康庭梓)是河南巩义人,1959年8月,高中三年级顺利地通过了招飞考试。入伍后,被分到涿州的空军第六飞行学院。
1964年,4年的航校学习结束,分到空军第34师,这是全军唯一担任国家专机任务的专机师,能被挑进专机师的,个个“根正苗红”。
9月12日是星期天,我本来要回城里的家中,但是一天前,副政委潘景寅找到我,说周末有任务需要值班。
因为是周日,晚饭吃的是蒸饺,我把蒸饺都盛好了,大队值班室的人员跑进来喊:“康庭梓,有紧急任务!”
路上,我看到机械师李平和潘景寅在办公楼前说话,然后李平往机场方向跑来,遇到我,李平说:“潘副政委说要飞山海关,把油料加到16吨!”
我一愣,16吨油是三叉戟从北京飞广州或成都的量,到山海关这么短的距离加这么多油干嘛?
到达团值班室,领航副主任李成昌已经到了,一会儿,潘景寅也进来了,他只夹了个小资料包,神色也没见任何异常。
机组9个人到齐后,一辆油车正在给飞机加油。李平说:“潘副政委,就加了15吨油,油车没油了。”
心直口快的陈联炳随口说了句:“加那么多油干什么啊?”潘景寅没有吭声。
一会儿,一辆伏尔加轿车驶来,下来几个人,我认出林立果、刘沛丰、还有一个戴眼镜的是林立果的英文翻译程洪珍,车上还下来两个不到20岁的女孩子,穿着空军军装,身材高挑,眉清目秀。
这趟专机只有林立果、刘沛丰、程洪珍和那两个女兵,一共5位乘客。
19点40分,256号三叉戟从西郊机场起飞,机长是潘景寅,第一副驾驶是陈联炳,我是第二副驾驶。
35分钟后,飞机降落在山海关机场。
他们下飞机后,机组人员开始例行检查,我听见潘景寅对李平说:“待会儿把飞机加到17吨。”
这是潘景寅第二次嘱咐加油,我一听,马上就问:“为什么加这么多油,明天上哪儿去啊?”
潘景寅没吭声,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
油车开过来后,出了小麻烦:三叉戟飞机是用一个特殊的接头,从机翼下边通过油车的压力,直接加油进去。但是山海关机场的这辆加油车导管和我们自己带的压力接头不配套,无法正常加油。
潘景寅说:“那就不要加了,等明天早上再说吧!”
飞机上此时剩了12吨半油,这也决定了256号后来的命运。
9月12日的256机组一共9个人:机长潘景寅,第一副驾驶陈联炳,第二副驾驶是我,三个机械师分别是李平、邰起良和张延奎。领航员李成昌,通讯员陈松鹤和服务员小魏。
我没想到,这会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次飞行!
9月12日到达山海关机场后,晚上我们住在机场招待所,潘景寅被安排住在高干房间,服务员小魏和那两个女兵住在一起。
剩下我们7个人住在另一栋连在一起的平房里。第一间是我们西郊机场调度室主任李海彬、第二间是程洪珍、第三间正好有3张床,分给了3个机械师:李平、邰起良和张延奎。我与领航员李成昌住第四个房间、第五间是陈联炳和陈松鹤。
过了一会儿,潘景寅来了,我们机组9个人聚在3个机械师的房间里。潘景寅交代:“明天6点起床,6点半吃饭,然后早些到机场准备飞机,待命。”
睡觉的时候接近23点了,刚睡着一会,李海彬在门外急呼:“快起床!”接着又听到他在猛敲隔壁房间的门。
我爬起来打开灯,李成昌也起来了,我们都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。
我穿第二只皮鞋的时候,突然听见很响的一声“轰”,这声音我太熟悉了,是三叉戟发动机的轰鸣声。我没顾上系鞋带,衣扣也没扣好就往机场跑。
出门就看到副驾驶陈联炳和通讯员陈松鹤两人已经跑在了我们前面。经过程洪珍房间时见他站在门口,呆呆地看着停机坪。
跑到停机坪时,那架256飞机正在滑入跑道,我们4个人还没上,飞机怎么就准备起飞了呢?
这时,海军人员也迅速赶来,望着飞机,呆在那里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混乱中,一辆载满陆军士兵的卡车开到了停机坪,士兵们端着步枪从车上跳下,有人喊“开枪”,又有人喊“不准开枪!”
可是,这时飞机已经滑入跑道,开始增速滑跑,几十秒钟后便冲天而起,消失在机场西南方的夜空。
站在我身边的领航副主任李成昌,没有忘记他的职业习惯,习惯性地抬腕看表:1971年9月13日零时32分。
我后来听审查我的专案组人员说:9月13日凌晨零点5分,潘景寅接了一个电话,随后就通知李海彬给飞机加油,在李海彬打电话要油车的时候,潘景寅先经过程洪珍的房间,再经过我们的房间,直接走到3个机械师的房间,悄悄把他们叫起来去了机场。
现在看来,他是有意识地把我们甩掉的!
很庆幸的是,我们糊哩糊涂地来,最后又被糊哩糊涂的被甩掉了!
1971年9月13日,多年后回忆这一天,康廷梓仍然暗自庆幸: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,幸亏我被甩掉了!
以下内容引自《党史博览》1992年创刊号所载,原北京卫戍区司令员吴忠将军的回忆录部分段落。自1988年起,吴忠将军开始书写回忆录,可惜的是,两年之后吴忠将军逝世,这部回忆录尚未写完。
1971年9月13日夜,林彪乘坐256号三叉戟从山海关机场飞走不到5小时,一架直升机被战斗机迫降在怀柔县境内,“913”这一夜,注定成为惊心动魄,载入史册的一夜。
9月14日中午,周恩来接到外交部驻蒙古使馆的紧急电话:“256号三叉戟坠毁在蒙古温都尔汗,机上8男1女全部死亡。”
自13日零时32分,256号三叉戟从山海关机场飞走后,周恩来受主席委托在人民大会堂会议厅紧急召开政治局临时会议,布置应变措施,直至接到使馆电报时,他已经连续工作了整整30多个小时,未眠未食。
就在10几个小时前,他刚刚处理完另一起飞机迫降事件:
9月13日凌晨,256号三叉戟飞走不到5个小时,北京卫戍区京郊指挥所向卫戍区司令员吴忠报告:怀柔县境内发现一架迫降的直升飞机,机身编号3685,机上5人,死亡3人,活着的两人已被抓获。
在这之前,256号三叉戟刚刚飞走之后,周恩来已经命令北京军区司令员李德生率队进驻空军指挥所,接管了空军的指挥权。同时,周恩来命令北京卫戍区司令员吴忠部署整个北京地区的紧急战备。
此时的北京地区,天上,归李德生指挥。地上,归吴忠指挥。
但李德生、吴忠是分别接受的命令,彼此并不知悉对方此时所担负的特殊职责。
3685号直升机迫降,人员被抓获,属于地面上的事,吴忠接报后,立即命令北京卫戍区部队:“对直升机迫降区域实施戒严,保护好现场,仔细搜索散落的一切文件资料。没有总理指示,任何人不得进入现场。特殊时期,对于不听劝阻,敢予强行闯入者,可以开枪!”
就在命令下达后不久,京郊指挥所负责直升机迫降现场的警卫部队又给吴忠打来电话:“一队全副武装的空军分队不听劝阻,欲强行进入现场,说是正在执行北京军区司令员李德生的命令。”
吴忠此时并不知道李德生已接管了空军,一听这支空军部队说是奉了李德生的命令,马上心生戒备,在电话里吼道:“假的,李司令怎么会直接指挥空军?告诉他们,我们奉总理命令,正在执行特别任务,请他们不要插手。如果不听,你们就把这群蓝裤子全部缴械,就地看管!”
吴忠下达完命令,马上要通了总理办公室的专线电话,向总理汇报情况。
周恩来听完吴忠的汇报微微一笑,说道:“吴忠同志,我没有告诉你,李德生同志是我派去接管空军的。在搞清楚这支空军分队身份之前,武器暂不发还,但态度要礼貌。如果他们真是德生同志派去的人,过后你要好好招待人家一下,也给德生同志好好解释一下。”
吴忠这才稍微放下心来,电话那头继续说道:“吴忠同志,你做得很好,现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随时提高警惕,你们这种高度的革命军人责任感,令我很欣慰。我再重申一遍,天上的事情李德生同志负责,地面上的事情由卫戍区、由你吴忠同志负责!这一点,我马上和李德生同志讲。”
事后证实,这支全副武装的空军分队,确实是由李德生派出的,包括迫使这架直升机迫降的8架歼六战斗机,都是李德生司令员派出的。
自这架3685号直升机出现在空军指挥部雷达上的第一秒开始,李德生就一直盯着它,直到它被派出的战斗机迫降,李德生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这架直升机上一共有5个人,其中3人分别是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处长于新野、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周宇驰、7341部队政治部秘书处副处长李伟信,这3个人全是林立果的死党。
另外两人是直升机驾驶员陈修文、副驾驶陈士印。
事后,经过对抓获的李伟信审讯得知,256号三叉戟出逃后,周宇驰用伪造的起飞命令骗取3685号直升机驾驶员陈修文信任,飞机起飞后便要求陈修文改变航向,向张家口飞去。
驾驶员陈修文察觉周宇驰等人意图叛逃,就想往回飞,刚好此时奉李德生命令进行拦截的8架歼六战斗机赶到,并开火示警,陈修文借口躲避炮火,将罗盘故意损坏后将直升机迫降。
迫降后,周宇驰开枪将陈修文打死,眼见大势已去,逃无可逃,决定自杀。
周宇驰对于新野、李伟信讲:“要么我先打死你们,我再自杀。要么我们一起数123,各人对着自己脑袋开枪。”
于新野、李伟信都选择自己开枪。
于是,周宇驰、于新野、李伟信三人面对面围坐成“品”字形,由周宇驰来数123……
当周宇驰数到“3”时,三声枪声响起,但只倒下了两人,李伟信怕死,在最后一刻把子弹打到了天上。
以下内容引自《许世友回忆录》,解放军出版社,2005年版。
1971年9月16日,“913事件”发生后的第三天,许世友被中央秘密召回北京,主席特别叮嘱许世友:“一定不要坐飞机,坐火车来!”
9月17日凌晨2点,受领完任务的许世友迅速回到南京,马上打电话给从9月13日起就一直值守在作战值班室的南京军区副司令员肖永银,20分钟后,肖永银赶到了中山陵8号许世友的家中。
许世友开门见山:“中央命令我们把‘三国四方’马上抓起来,你愿意带谁就带谁,立即出发,先到上海把王维国抓起来,王洪文会协助你。然后赶往杭州,把陈励耘抓起来。”
注:“三国四方”分别指:参加林立果秘密会议的,驻上海的空4军政委王维国、驻杭州的空5军政委陈励耘、南京军区空军副司令员周建平,以及江腾蛟。
肖永银当即在许世友家中用红色保密专线电话通知军区保卫部长、保卫科长、保卫干事,再加上自己的秘书和警卫员,一行6人都带上手枪,当夜即乘坐专列秘密驶往上海执行抓捕任务。
肖永银到达上海锦江饭店10层的小会议厅时,上海革委会副主任王洪文、马天水、上海警备区司令员、政委已奉命在此等候多时。
王洪文等4人当天接中央通知,只知道要配合肖永银的行动,但并不知道行动的具体内容。4人见到肖永银后,全都默不作声,静候肖永银指示。
肖永银也不及寒暄,掏出命令往桌上一放,说道:“中央命令我们把王维国抓起来,我的意见是引蛇出洞,王维国手上有兵,最好不要来硬的,你(指王洪文)打电话给他,让他过来。”
中央的手令在此,王洪文虽属新贵,却也毕恭毕敬地对着肖永银答道:“是!”
肖永银转头问上海警备区司令员、政委:“你们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?”
二人回答:“下午接到命令,已经调进了两个师,进出上海的要道已经全部堵死!”
肖永银收起桌上的命令,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说道:“那就执行吧!”
王洪文走到沙发前拿起电话,总机接通了王维国的专线,王洪文说道:“中央来了个紧急指示,要不,你现在过来看一下?”
王维国一听有“紧急指示”,当即赶往锦江饭店,进到门口,饭店工作人员像往常一样热情迎接,说道:“首长们已经在会议室了,随员请去休息室休息。”
王维国点点头,这已经是惯例,王维国并不觉得奇怪,于是,秘书、警卫被拦在了楼下,王维国一个人乘电梯上到10楼。
王维国刚踏进会议室一眼就看到肖永银,立马觉得不对,肖永银走到他身前,掏出命令:“我代表中央向你宣布,你被逮捕了!”
拿下了王维国,肖永银正准备马不停蹄赶往杭州抓捕陈励耘,许世友的电话就到了:“你不要去杭州了,去了就回不来,他们可能会扣住你。你还是想个办法把陈励耘叫到上海去!”
放下电话,肖永银向王洪文等人转达了许世友的意见,上海警备区司令员说道:“许司令的顾虑是对的,杭州的空5军从来都是林立果的地盘,必须防备万一!”
于是,王洪文又拿起电话,通知陈励耘来上海看“中央紧急指示”,为了怕陈励耘起疑心,颇有心计的王洪文故意让陈励耘转告给毫不相干的驻杭州陆军第20军,让他把20军的政委南萍也一起叫来。”
一听有“中央紧急指示”,而且陆军20军政委南萍也要去,陈励耘竟丝毫不疑,亲自给南萍打电话,然后一起登上专列赶赴上海。
5个多小时后,陈励耘、南萍来到了上海锦江饭店10楼会议室,当一副手铐铐在陈励耘的手腕上时,肖永银对20军政委南萍说道:“南萍同志,我奉中央命令逮捕陈励耘,你先在这休息,不要打电话接电话,等我回到南京后,你就可以回杭州了,不要问为什么,以后再和你解释!”
不一会,上海警备区安排押送王维国、陈励耘的专车和警卫战士到达锦江饭店地下车库,肖永银为防消息走漏,担心途中出现意外,没有让车队直接回南京,而是直奔苏州,一路向北到达常熟,然后过长江,绕了一大圈才安全返回南京。
9月25日,肖永银电话通知南京军区空军副司令员周建平来军区商讨工作。此时距离逮捕王维国、陈励耘已经过去了9天,周建平心中有数,虽惴惴不安,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到了肖永银的办公室。
周建平刚一落座,肖永银给他端上了一杯茶说道:“老周啊!我问你一个事,我听说,上海巨鹿路曾经开过一个秘密的小型会议,你参加了没有?”
周建平闻听此言,知道大势已去!
空4军在巨鹿路有一个秘密招待所,3月31日,林立果在这个招待所的地下室里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,参会的人员除了前几天被逮捕的王维国、陈励耘、江腾蛟外,只剩下自己了。
到了此刻,周建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,只是环抱双手一言不发,眼睛望向天花板。
肖永银见周建平沉默不语,说道:“老周,这样吧,你下去好好想想,想起来了就详细地写出来,好不好?”
这时门口进来了两名军区保卫部干事,周建平还是一言不发,默默地站起身来,被押了出去……
至此,肖永银将军圆满顺利地完成了许世友司令员交赋的逮捕“三国四方”的任务。
以下内容引自《汪东兴回忆录》:
1971年9月24日,黄永胜接到中央办公厅通知,要他8点30分准时到人民大会堂参加会议,黄永胜心里明白,去了就回不来了……
“913事件”之后,黄永胜、吴法宪、李作鹏、邱会作四人在行动上仍然是自由的,中央给了他们整整10天时间——
“看他们10天,让他们主动交代问题,争取宽大处理,老同志,允许犯错误,允许改正错误,交代好了就行!”
但这“四大金刚”在这10天里什么都没向中央交代,中央办公厅主任汪东兴回忆道:“中央本来看在他们是老同志,是给了机会的,但他们在这10天里却什么都不说,只顾着烧文件!”
于是,10天时间一到,9月24日,中央办公厅奉命通知黄永胜、吴法宪、李作鹏、邱会作四人,于早上8点30分到人民大会堂福建厅“开会”。
最先到达的是黄永胜,一下红旗轿车,萎靡不振的黄永胜立马挺直腰杆,虽然已预感到结局,但黄永胜仍然尽量地保持住一个将军该有的军人仪态。
稍顷,另外三辆红旗轿车先后到来,他们是吴法宪、李作鹏、邱会作。
吴法宪身材矮胖,绰号“吴胖子”。李作鹏抗战时被日军施放的毒气熏瞎了一只眼睛,绰号“李瞎子”。邱会作又高又瘦,和吴法宪的身材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。
四人刚走进大厅,跟在他们身后的随身警卫和秘书就被拦了下来,四人早已预知结局,竟无一人出言发问,连头都没回,自顾自的在福建厅落座,彼此间对视一眼后,均默不作声。
半晌,一扇侧门打开,几名军人鱼贯而入,表情庄重严肃分列两边,周恩来手拿一份文件从另一扇侧门快步进到福建厅,环视四人一遍,而后宣读文件——
“中共中央决定:黄永胜、吴法宪、李作鹏、邱会作不再负责现职工作,限令离职反省,彻底交代,军委日常工作交由叶剑英同志主持。”
文件念完,几名军人走上前去,两人押一个,立即将四人架出福建厅,押往北京卫戍区位于顺义县的某师师部隔离审查。
四人早有心理准备,既不申辩,更不反抗,唯有黄永胜经过周恩来身边时小声嘟囔了一句:“我与逃跑的林彪没有一丁点关系!”
1971年10月3日,中央成立专案组。
1976年12月,黄永胜、吴法宪、李作鹏、邱会作由隔离审查转为逮捕。
1980年12月,黄永胜、吴法宪、李作鹏、邱会作被押进特别法庭,接受审判。
本文资料引自:
1、康庭梓著《真相:专机副驾驶亲历“九一三”》,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,2013年版。
2、《党史博览》,党史研究室主办、党史博览杂志社出版,1992年创刊号。
3、《九一三事件补白》,1988年3月25日载于《瞭望周刊》。
4、《李德生回忆录》,解放军出版社出版,1997年版。
5、《许世友回忆录》,解放军出版社出版,2005年版。
6、《汪东兴回忆录》,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,1997年版。